第9章 新年
时间转瞬，新年伊始。 高旗便也如同众多学子一般，收拾行囊，重返家乡。 他始终得回乡下去看望年迈的外公。 他坐上大巴车，三小时的车程后，才来到自己只有几分熟悉的平江城关，然后才下车的高旗又坐上了乡村大巴，往更为偏远的平江镇而去。 半小时后，他才下了车，然后站在熟悉的街道，看着不远处的初中学校。 而那乡村学校的门口，停着数辆摩托车，其中一辆摩托车师傅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高旗，便是慌忙跟身旁朋友打了招呼，启动摩托朝高旗驶来。 “阿旗，回来啦？上车上车。” “大舅。”高旗面前的中年男子，便是出声喊到。 “来来来，上车上车，哎呀，回家还买什么东西。”老实巴交的高峰一手拿起高旗手里的行囊。 “好家伙，壮实了不少，半年前见你还根豆芽似的！” “大舅，你不是在虾场做事么？”高旗坐上摩托车便是出声说道。 “虾场没钱投啊，鱼料要钱，虾苗要钱，啥不要钱，没钱就出来跑跑车，赚点算点，没事儿！” “今年虾场还是不赚钱么？” “包了三年，养了两年水，今年水肥了，没钱买虾苗，不愁么？” 在高旗一问一问下，高旗的舅舅将事情渐渐说明了开。 靠海吃海，平江村便是沿海小村落，早几年，高旗便在这个沿海小村落，吃着各类海品长大。可惜高旗从小没有父亲，就因此被多数不懂世事的孩童嘲笑，便是落下了自卑怯弱的性格。 因而高旗小学没有什么好的玩伴，甚至沿海乡村孩童挖泥潜水的本事一项也没有学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海里游了数圈，却是发生了溺水事故，从那以后高旗便对海洋有着畏惧与敬畏。 高旗的家族亲属，不少在平江承包沿海围湖的人工虾场，那些虾场的面积少来也有四或六个足球场那么大，众承包人通过在虾场里养殖海货来赚取金钱。 而他唯一感觉到乡村的喜庆，与自己归属感的时候，怕就是虾场捕捞季的时候。 每到收获季，远近村民均是会来虾场捡拾或者购买新鲜海货，这是半开放的海水天生天养的海货，自然颇受民众喜欢。 他还记得自己在一筐筐张牙舞爪的螃蟹面前发呆的样子，也记得自己看到有人偷拿滩涂地上的银鱼便用力丢石块砸她们的荒唐。 虾场不仅仅只有虾，还有来自海洋深处的宝贵财富。 摩托车在满是方形海石的路上行驶着，不停的发出一震一震的颠簸，高旗看着凹低不平的地面，闻着淡淡的牛粪青草味，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来还是有着归属。 而不是飘荡的孤魂野鬼。 摩托车在村间山路上颠簸了十多分钟，才驶入一个颇为安静的村落里。 摩托车才停在一处普通的二楼楼房房院外，外公高瑞便是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高旗。 “回来了回来了。”高瑞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下石阶梯。 “外公。”高旗朝老人说道，便是扭头看向老人身侧的中年妇女。 “舅妈。” “哎哎，进来进来，今天刚好有新鲜的九节，待会煮了给你吃。” “嗯。”高旗放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一叠厚厚的纸钞，“这是我得的奖学金。” 当然，其实没有什么奖学金，这钱纯粹是高旗自己随意带的。 “这有多少，有小两万了吧？”大舅妈看着那一叠纸钞便是出声说道。 “两万五。”高旗点了点头说道，一边将钱递给身边的老人。 “坐坐坐。”高瑞坐在椅子上，双手叉着看着高旗，“有出息了，都有奖学金了，好好学习，好好学，只是这笔钱，刚好你大舅虾场需要，我想还是给你大舅一点，买买虾苗，都包了三年，没点收益不行。” “随便。” 高旗毫不在乎的说道，他的眼睛一转。看着一只橘猫晃悠悠的走过自己的身旁，对着自己爱理不理。 “喵。”高旗心情大好，难得童趣的看着橘猫叫了一声。 不料橘猫丝毫没有理会高旗，甚至耳朵也没有转动，就踏着步子朝外走去。 “吃吃，这是礼堂发的糖果。”大舅妈端来一叠五颜六色的糖果，朝高旗推了推。 “嗯...” 高旗点了点头，拿着糖果剥着，便是看着一个衣装脏兮兮的小女孩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阿离，你表哥。”大舅妈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出声说道，“你又跑去闸口玩了？” “没有。”高诗离一撇嘴，看了看衣装朴素的高旗，然后脆生生的喊到，“表哥。” 十一岁的高诗离将高旗从头看了一遍，然后看着高旗的运动鞋，便出声说道，“表哥要去海边玩吗？我发现了一个地方，可好玩了。” “不许去海堤那里！”大舅妈严肃的喝道。 “肯定不去！”高诗离哒哒哒的跑到门口，然后单手扶着墙看着高旗。“走呀！” “你表哥才回来，让他休息休息，玩什么玩！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了！” 高峰看着自己的女儿骂道。 “没事。”高旗起身朝自己的表妹走去。 “我不累。” 印象中，自己似乎与这个表妹玩的最好。 “那早点回来啊，自己注意安全。” 大舅妈看着高旗走出房间便是喊到。 “嗯。”高旗随意的摆了摆手，跟在瘦小的高诗离身后，沿着乡间小道朝一侧走去。 “拿来！” 走离家不远后，高诗离便转身朝高旗伸出手。 “什么？” 高旗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那颇为黝黑的小手。 “礼物呐！”高诗离气愤的说道，“你不是给忘了吧！” “...”高旗微微一愣，便是伸手掏出几张纸钞放在高诗离的手心。 “...”高诗离呆呆的收回手，然后细细的数着。 显然这礼物与她印象中的颇有不同，只是给钱当礼物...这似乎不是不可以... “12...3...” “发财了...”高诗离双眼冒着金星，然后自顾自的朝远处街道口的小卖部走去。 “走走走。”高诗离满脸亢奋的说道，“表哥，你发财啦？” “呵呵...”高旗撇撇嘴跟上高诗离的脚步。 五分钟后，高诗离抱着一堆五毛一块的零食慢条斯理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而高旗则是毫无表情的跟在她的身后。 “吃吗？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海蛎饼了？”高诗离带着高旗走向一侧海道闸口，嚼着手里的海蛎饼嘟囔着说道。 “嗯，现在不喜欢了。” 高旗看了看满是包菜紫菜海蛎的海蛎饼，微微动了动脖子，将手里热乎的海蛎饼递给高诗离，“你吃。” “那好吧。”高诗离接过海蛎饼，然后凑进高旗面前嗅了嗅。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嘛。”高旗目光微垂的看着清澈小闸口里流出来的海水，感受着海边微腥的风，便看着高诗离踏下闸口的一侧水滩地里，拿着一根草杆子在一个个的水洞里轻轻捅着。 “没有瞎爬子。” 瞎爬子，就是琵琶虾，也就是皮皮虾。 “哦，你想吃了？”高旗蹲在泥地上转着眼说道。 “没有，就是看到洞抓不到难受。” 高诗离离开水滩地，捋了捋脸上的碎发，然后看着面前的高旗，一边嚼着嘴里的海蛎饼。 “你真的变了，以前你可喜欢钓瞎爬子了。” “嗯，以后你也会变的。”高旗笑着点了点头。 “哼，礼物没有的人...”高诗离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海蛎饼，“还说给我个MP3的。” “明天我和舅舅去城关了，给你看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高旗看着自己的小表妹一脸傲娇的模样，便是笑了笑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今天给我的钱别想讨回去。” “你刚刚买海蛎饼付钱的时候，那个阿姆都看的清楚，很快大舅妈就会知道你身上有钱，所以你那钱今晚估计要被大舅妈收了。” 嚼着吃食的高诗离身体微微一愣，瞬间醒悟了过来，她顿了顿脚赶忙说道。 “快...跟我再去一趟小卖部...” ... ... 新年的氛围，在这时的乡村尤为热烈，就在高旗与表妹在村镇城关逛街，购买红红灿灿的新年用具吃食的时候，福城新丽都大厦里，安宝毫无起伏的看着面前的一个手下。 “阿峰，说说查到什么了？” “是，宝哥。” 被唤作阿峰的男子拿出一册记录本，然后翻了翻说道。 “1月30号开始半年，这栋大楼五条街道以内新增263个门店，关闭21个，没有查到任何可疑门店或者公司开办记录。同天半个月内一共派出12次收取会费的成员，共计31人，这31人里遇到175cm以上年纪20左右的男性一共25个，再根据宝哥你说的体型精壮的线索，我们通过关系找来了20个嫌疑人。” 阿峰推了推眼镜说道，“数据是不会出错的，这是那二十个嫌疑人的个人资料。” “哼。” 安宝接过一叠薄纸，然后眯着眼看着薄纸上的黑白照片与档案记录。 “二十个么...范围缩小了不少...” “接下来要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会费不收了，先看看我给他的事他能不能完成...”安宝眯了眯眼睛，“让泰国的杀手做好准备。” “是。” ... 村镇里的高旗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他此时正毫无表情的跟在自己的表妹身后，手里提着大袋小袋，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城关街头。 这时的街头尤为热闹，各种年货琳琅满目，而且重点是颜色基本属于红色调，满街攒动的人头，喧哗吵闹的声音，还有街道随处可见耀眼红，营造出一种独有的热闹气氛。 “表哥，我觉得那双鞋好好看。” 高诗离停在街道上，看着一旁鞋铺里货架上的鞋子。 高旗嘴角一抽，感觉自己表妹脆甜甜喊着自己表哥，似乎就没有什么好事，于是他扭头看向高诗离。 “想要？” “嗯！”高诗离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买吧。”高旗毫不在意的往店里走去。 高诗离赶忙跟上高旗的脚步，一边欢快的喊到。 “我就知道阿旗你对我最好了！” “嗯？” 高旗走进店门，不想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好摇晃着身体与高旗撞了撞。 两人身体交错的瞬间，那十七八岁的女孩素手直探，食指中指成剑伸入高旗的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