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珍惜
“佐助还没醒来的迹象吗？” 次日清晨，44号训练场的高塔之中鸣人来到佐助的房间里，这里是专门为提前赶到的考生门提供休息的房间。 此时的房间内只有昏迷的佐助和跪坐在一旁照顾他的小樱。 小樱黯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鸣人失落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踉跄着转身离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得要去负责的老师那里汇报… 毕竟，尽管所有人都在考试前签下了生死状，但又有谁会嫌自己村子里优秀的下一代太多了呢？ 可惜在第二场主监考官御手洗红豆要求三人弃考转而将佐助送到医院治疗的时候，鸣人和小樱断然拒绝了。 “你们这是在拿自己同伴的生命为自己铺路！”御手洗红豆愤怒地咆哮着，“他真为有你们这样的队友为耻！” “如果佐助在第三场考试前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比赛资格，他才会为我们的怯懦为耻！”鸣人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御手洗红豆的杀气直扑鸣人，却不料鸣人直接展开了三条尾巴！九喇嘛上万年积累的杀气瞬间摧毁了对方那点可笑的气势。 “你…！”御手洗红豆惊怒不已，“万一他要是醒不过来呢？” “不会的！”收回了气势的鸣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是宇智波，宇智波佐助！我相信他！” “……好！”红豆最终放弃，她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如果他在第二场考试结束前没醒，我非常乐意亲手剥夺你们的考试权利！”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鸣人遥遥呼喊道。 目送主考官御手洗红豆的离开，鸣人自信的脸上逐渐布起了阴霾。 “砰！”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被鸣人一拳砸出一个小坑，往日里充满了自信与阳光的脸上此时愁云惨淡，泪水一滴滴滑落在脚下的泥土里——他不甘心！ 从毕业以来，自己与佐助每每认真对敌，最终的结果都不算太好。如果说卡卡西可以解释为两人害怕暴露而有所顾虑无法全力以赴，再不斩到来和小樱遇袭还能辩解说是因为要保护达兹纳……那这次又如何解释？难道自己要跟昏迷的佐助还有悲痛的小樱解释自己尽力了？跟他们解释那三只巨蟒根本不与自己缠斗，它们无视了九尾的威压就像发了疯一样撞击自己直到力竭而死！刚一落地又遭到了另外两名草忍的围攻和无数毒蛇的堵截？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闷响在44号训练场内的高塔旁响起。 …… 佐助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那里不知为何如同烈火一样在渐渐蚕食着它旁边的一切。他只能将注意力强行转移到周边。 “这里是哪？”这是一片竹林小苑，茫茫的白雾将这片竹林团团包裹，阻止了佐助的离开。 小苑之中，一个造型十分熟悉的凉亭搭建在东北角上，火炉上的水壶咕噜噜地冒着热气，一壶似乎是刚刚泡好的香茶放在桌案上袅袅地冒着青烟，一大一小两个杯子放置在一旁。 “有人吗？”佐助认识这个地方，但这更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翡翠林！这里是潘达利亚大陆东部的翡翠林地！也是鸣人的第二故乡！ “哦，佐助！如此唐突的见面真令人感到意外！”一个憨厚的声音从佐助的背后响起。 一个身穿橘黄色长袍的熊猫人笑的非常开心，他的手中拿着一卷不知道记录着什么的巨大卷轴，圆圆的身躯和祝踏岚等熊猫人类似，但满是肥rou的他看起来绝对没有肌rou虬结的祝踏岚能打。 “游学者周卓！果然是你！”佐助有些头疼的扶住了额头，“说吧，你这是又捅出什么篓子了？” “捅娄子？不不不……”周卓果断抬手摇头，一脸的拒绝，“亲爱的佐助，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老朋友呢？我只是在探求这个世界的真实！” “是啊，上一次你探求真实在锦绣谷乱转被山中的魔古人追杀了三天三夜，最后是金莲教的三位搜救大师联手才救了你。”佐助瞥了一眼对方，如数家珍地报出了对方的丰功伟绩，“上上一次，你去四风谷说你发现了坑道中的泰坦遗迹，然后被一群蜘蛛拖进了洞里，要不是阡陌客们正好请来了支援，你大概就凉了！上上上次你去卡桑琅丛林，鳄鱼……” “咳咳咳……佐助，喝茶喝茶！”周助一把拉住佐助拖进凉亭，连抓带扯地将他按在了石凳子上。 “游学者，你现在能告诉我这里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了吗？”既来之则安之，佐助端起了小茶杯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身上那种烈火一般躁动的感觉居然渐渐平息了下来，“嗯？这是…平气茶？有劳你了。”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周卓一脸“小伙子很识货”的嘚瑟表情虚假地谦让着，一边也一口将大茶杯喝干，“这里是你的梦境。” “我的梦境？”佐助一脸疑惑，随即有些了然地拍了拍手，“就像鸣人他的那个一样？” “差不多吧，毕竟这里也是根据鸣人的那种情况学来的。” “你说什么？” “咳，没什么……对了佐助，你知道什么是游学者么？”周卓将目光看向一边。 佐助思考片刻：“据我所知，游学者应该是熊猫人中最有求知欲的一群人，大概你们属于熊猫人中的学者吧？” “对，也不完全对。”周卓点了点头，“所谓游学者，是指我们这群不甘于平庸，努力探求这个世界真实的一群人。我们曾经的职业可能各不相同，但是目标却很一致——追求一切未知的东西。” 佐助默然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周卓这种自述。 “那么佐助，你对你自己，还有你所在的世界又了解多少呢？”周卓一脸神秘地看着对方，露出了“周卓式微笑”——他每次吊人胃口的时候总是会这样。 佐助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茶杯斟满，慢慢地品着茶香，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有能耐你就憋着。” “……好吧，你赢了！”周卓的笑容垮了下来，作为游学者中出了名的冒失鬼，他的耐心和他的智慧是绝对成反比的关系，“不只是鸣人，在你来到这里的时候，玉珑天神说你身上也有一股奇异的能量，相信你现在也有所了解吧！” 佐助忽然回想起了当年在恐惧废土上看到的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写轮眼，表情不由地严肃下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股力量与你同根同源，却又不曽被你掌控。”周卓一口气喝干了茶壶中的茶水，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渴求，“所以，我和玉珑天神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什么？” “借鉴鸣人体内的那种方式，玉珑天神将我的一小片灵魂印记放到了你的身上，这样，我就可以通过你的视角观察你的世界了！”周卓眼神中充满了喜悦与狂热，“事实也如我所料，你的世界中充满了新奇的东西：忍者、忍术、幻术，还有各式各样的秘术，真是难以想象，忍者们是如何想出如此多如此绚烂的技能。” “咚！” “啊！”周卓痛苦地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眼睛哀嚎着。 “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居然敢监视我？”佐助怒发冲冠，“我看你这作死的毛病越来越重了，还是让你当场去世好了！” “嗨！嗨！佐助冷静！”周卓也顾不得哀嚎了，肥胖的身躯用难以想象的灵活动作跳了起来，双手胡乱地摇晃着，“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监视你！只是玉珑大人不放心你体内的那股能量，所以每当你情绪陷入巨大波动的时候才会让我们有所察觉！我也是后来苦苦求了大人好久才允许我也进行观察的！”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佐助手中真气所蕴含的雷光闪烁着。 “嗯，也没什么……也就上次的那个大刀男和后来那个变态女人，其他的我都没看到，我也没看到你摸那个少……啊！别打了，要死了！” “呼……谢谢！”胖揍了周卓的佐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将胸中的郁结舒缓了不少，他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名为周卓的灵魂分身的用意。 “嗯……我是没观察到什么了，毕竟能从你这里看到的太少，不过祝掌门倒是让我带点东西给你。”鼻青脸肿的周卓像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传讯石。 佐助双手接过传讯石，将它放置在额头上，精神力慢慢凝聚在其中： 黑暗中，祝踏岚穿着一身练功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苟言笑的脸上写满了沉重：“佐助，我通过玉珑大人的传话得知你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将自己的修炼落下。这很好！” 佐助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自从父亲死后，严厉的祝踏岚便如同自己的另一位父亲一般，总是在身后默默地关注着自己，他虽然不常说话，但是佐助明白对方一直都对自己很上心。 祝踏岚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从传回来的影像中我发现你和鸣人都开始追求所谓强大的招数！这是极端错误的行为！” “我没有！”佐助惊讶的想要争辩什么，却忽然响起这只是一段讯息，没有交流能力。 “你先别着急否认！”祝踏岚似乎猜到了佐助的想法，“变身九尾，召唤巨大魔像！我承认这些招数的确看起来威力巨大，但是，别忘了越是强大的力量所需要花费的代价也会越大！那个女变.态的确很厉害，哪怕是我对上也不敢说稳赢。” “她真的这么厉害？”佐助微微皱眉。 “但是你输的太干脆了！”祝踏岚的表情狰狞，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情绪洋溢在外，“你平时的冷静和仰仗的速度呢？还有你引以为豪的动态视力呢？难道这么多年来你把在潘达利亚的所学忘得精光？从头到尾除了召唤魔像之外你几乎一直在被动挨打！” 佐助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尽管他知道祝踏岚或许永远也看不到这一幕：“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祝踏岚一改之前的狂暴，反而心平气和下来，“我也知道，你家中的事情是你心中的一道梗，你的眼睛更是你心中的骄傲！” “但是，还记得我一直告诫你的那句话吗？记得的话请你现在念出来。” “力量应掌握手中，而不是人被力量所掌控……”佐助默默地念到。 “是我给你一个要求，除非最后关头，否则，你不允许再次使用你的魔像和那个名为‘高天原’的秘术！”祝踏岚最后告诫道，“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 他没有说完，手中的传讯石却忽然破碎。 “这是……”佐助看着手中的石粉，怅然若失。 “那个……佐助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坐在对面的周卓看着面色不太好的佐助有些欲言又止。 “请讲吧，游学者，我现在还好。”佐助点了点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周卓神色犹豫最终咬咬牙说道，“可能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但是，其实我觉得还有另一种遗憾同样会刻骨铭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佐助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其中所蕴含的悲凉饶是十数年的沉淀依旧令他感到身体一阵阵空虚，他晃了晃头，强撑着看向周卓，“还有？那是什么？” 周卓咕哝着，讲一句话说了出来。 佐助张了张嘴，愣愣的看着对方。 “啊，那个……你要是觉得不同意那就算了，没什么，就当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吧，不重要……不重要！” 佐助看着周卓半晌，最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欲说什么，却发现浓雾不知何时已经闯进来凉亭之中。 “哦，看来你要苏醒了。”周卓了然，“佐助，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回一趟潘达利亚吧，和鸣人一起。” “为什么？”佐助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变得遥远起来，带着一阵阵的回音。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周卓的声音同样变得空洞遥远，听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再见了……佐助！记住，珍惜……”周卓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之中。 …… “对不起，佐助！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远远的，佐助似乎听到一个女声在自己身边哭泣，声音痛苦而悲伤，“对不起，我不该抱怨鸣人，都是我不好！求求你快点醒来吧……” “小樱……”佐助的声音小如蚊蚋，一旁悲痛的少女并没有听到。 “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小樱的哭声愈加沙哑，“你平时嫌我烦你，我保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烦你了，请你醒醒吧……我真的再也不烦你了！” “其实……我不觉得你烦……真的！”佐助感觉自己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声音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鸣人，你不用安慰我！”趴在佐助身上哭泣的小樱头也没抬。 “鸣人？他似乎不在房间……”佐助努力将自己坐了起来，却感到就连这样简单的举动都变得沉重无比。 感觉到身下的震动，小樱终于抬起了头，红肿的眼睛依稀间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面庞平静地看着自己，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佐助你……你醒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小樱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嗯……让你费心……”佐助吃力地坐好，话音未落，便感到一阵香风吹过，自己被那个粉色的身影死死地抱在了怀中…… 此时，佐助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周卓欲言又止地声音： “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