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委
稽山，位于小村庄东边百里之外。 山路难行，若是凡人步行而去，走两天也到不了稽山。 稽山与若君山不同，若君山有人迹，山下有村民世代而居。稽山属于深山老林，无人居住周围，十分荒野。 鹿卿文走到一半，就见山路被植被遮挡，凡人还真走不进去。 不过，也没人会闲得慌，来这荒山野岭中。 稽山成为了魔修与妖兽的天堂。 若不是此次，陈许峰一家人乞求，鹿卿文也不会来稽山。 稽山的植物生长旺盛，杂草有半人高，周遭树木高大，树冠茂盛，遮天蔽日，密不透风，十分湿热，如同一个被盖上锅盖，架在文火上蒸煮的釜鍑。 没走几步，鹿卿文已经大汗淋漓。 鹿卿文不得已，只好召集灵气附身，隔绝闷热的空气。 稽山树林终年不见日，光线十分昏暗，环境湿热，鹿卿文脚下的树叶腐烂，散发难闻的气味。 鹿卿文搞不懂，为什么那些魔修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逛了一圈，鹿卿文周身全是高大的树木，还有鼻尖充斥着树叶腐烂的味道。 别说魔修了，连一只妖兽都没见着。 鹿卿文有些烦躁，若是自己到了分神境，自己能神识外游，迅速搜编稽山，哪怕下地三尺，也能找到。 “嗯？”鹿卿文停下了脚步，他皱着眉头，倾听周身动静。 死一样的寂静。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啼，就连风都吹不进来。 稽山就像一处死地，只有茂盛的植物。 但鹿卿文进入稽山的瞬间，自己强大的灵魂便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而自己却感觉不到对方身在何处，这让鹿卿文头皮有些发麻。 鹿卿文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就连九重天之上，从来都是他暗中窥视别人，没人可以窥视他。 此刻若是退出稽山，倒是不晚，后退百步即可出稽山幽暗的森林。 站在原地纠结了一阵，鹿卿文决定，进！ 若没有一点胆识，他就不是鹿卿文了，也没法从碎魂星阵内濒死逃脱。 在修仙界，果断与胆子很重要，犹豫不决之人，注定无法攀登大道。 鹿卿文选择继续前进，并加快了脚步，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穿梭在幽暗的树林内。 暗中观察鹿卿文的存在，却一直没动静。 疾速行进了一炷香时间，鹿卿文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头。 在若君山，妖兽虽然不是遍地走，但也是容易碰见。 稽山是一处荒山野岭，妖兽应该比若君山更多。 可是鹿卿文疾行这么久，一只妖兽也没见着，甚至一丝动静也没有听着。 只有鹿卿文的脚步，和野草擦身而过发出的响动。 这让鹿卿文感觉自己入了一片死地，自己是唯一的生灵般。 鹿卿文知道，暗中还有一个自己不易察觉的存在，在盯着自己。 “啧”鹿卿文烦躁的咂嘴，鹿卿文发现，稽山的事态不在自己掌控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目前可以看出，稽山出现了异变。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边，鹿卿文自然不会就此打道回府。 于是，鹿卿文继续向前走出。但他已经拿出了储物袋中那柄天蓝色长剑，攥在手中。 鹿卿文一路上准备好了应付任何袭击，十分专注观察四周。 可是，并没有预想中的袭击，反而，平静如旧。 平静是一件好事，但对鹿卿文来说并不是。 身处妖兽与魔修们的天堂，反而没有任何袭击，甚至连活动的动静声没有听到。 这份平静，在鹿卿文眼里，像一种陷阱！待你放松警惕，将你吞噬，尸骨无存！ “哗啦。” 不知过了多久，鹿卿文终于听到了一声响动，右侧不远处的灌木丛内，有东西在动。 鹿卿文走上前，用长剑小心翼翼拨开灌木丛，只见，一只大鸟趴在地上，浑身染血，一只翅膀不知去向，身上血rou模糊。 它痛苦的在地上挣扎，扑通翅膀，渴望再次飞上蓝天。 可是，它伤势过重，注定要死于此地，尸骸与遍地烂叶一同腐化了。 鹿卿文努力辨识这只残缺翅膀，血rou模糊的大鸟，发现是一种翱翔这高空的妖兽：雷鹰。 雷鹰展翅有两丈，十分巨大，鹰爪孔武有力，粗细堪比一个成年人的手臂，被抓一下，皮rou都得被抓下一层来，鹰喙利如刀锋，能够轻易穿透人的头骨，因下落捕食巨快，叫声如雷，被这个小世界的修仙者称之为：雷鹰。 这么一只本该自由翱翔于天地间的妖兽，此刻竟然如此凄惨的倒在这里，拼命挣扎，渴望活下去。 鹿卿文转身离去，没有去搭理这只雷鹰。 一只妖兽的死活，鹿卿文并不在意，就算倒着的是一个人，鹿卿文也不会去救他。 鹿卿文自身处境都处于危险当中，哪有精力管其他，他又不是善心菩萨。 鹿卿文继续往稽山山顶走去，一路上，鹿卿文经常能看见血迹，还有一些妖兽残骸。 好在鹿卿文经历过大风大浪，不然怕是吓得全力跑出稽山了。 鹿卿文此刻并没有害怕，反而好奇，稽山发生了什么样的异变，山中的妖兽竟然全部蒸发了，除了些许残肢血迹，便寻不到踪迹了。 不过，鹿卿文倒是有意外发现。 在这些残肢上，附有尸毒！ 这意味着，鹿卿文找对地方了，那拐走了陈许峰女儿的女鬼，就在稽山深处！ 越是深入山中，燥热的空气中，血腥气味就越浓烈。 而暗中窥视的视线一直没有消失，鹿卿文始终找不到对方的方位。 鹿卿文心中以及将“女鬼”和陈许峰女儿的事丢到一旁。 专心应对周围可能发生的异变。 忽然，鹿卿文踩踏了一个小坑，里面有些许灵气溢出。 鹿卿文猛然惊醒，稽山的灵气源于稽山洞，说不定那里能找到稽山异变的原因。 曾经夏天也游历过一次稽山，但因为害怕，并没有进入稽山洞内，而是转身就走了。 鹿卿文在夏天的记忆中，找到了稽山洞的入口。 鹿卿文快速奔向山顶，那里是稽山洞的入口！ 就在鹿卿文快上山顶之时，“嘶！”一声嘶吼的声音在右耳畔炸响！ 鹿卿文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听到右边有破空声响起，鹿卿文迅速向左翻滚，灵敏地躲开了袭击。 鹿卿文抬头一看，在他前边十步开外，有一颗大树，树枝上挂着一条比他大腿还要粗两圈的巨蚺！ 这条巨蚺的身躯缠满了树冠，不知有多长！巨大的蛇头不停吐着芯子，嘶嘶声扰人心乱。 鹿卿文丝毫不怀疑，它那巨口张开，能一口吞下仨人！ 这是一头“百年蛇妖”！ 若是凡人见到这一幕，魂都要吓走了。 不过，鹿卿文心中并没有太大震撼，他见过修炼数万年的蛇仙。 蛇仙变回本体，会出现白雾，鳞片呈现青色，蛇身长数千里！ 与蛇仙相比，眼前这条巨蟒简直就像蚯蚓。 但这并不意味着，鹿卿文轻敌了。 他不再是九天之上，只手碎星辰，随意掌控万千生灵的仙人存在了。 这头蛇妖不能与迅狼这般货色比较。 若是一个不小心，鹿卿文就要为他的大意付出代价，可能是皮rou，或者是四肢，甚至性命！ 巨蟒显然没想放过鹿卿文，滑腻的身躯在树冠上游动，仔细观察鹿卿文。 鹿卿文也没想放过这头百年巨蟒，它身上的鳞片、蛇牙可是宝贝。 双方都视对方为猎物，最终地位还得靠实力说话。 百年蛇妖将身子缩回茂密的树冠中，它沿着树枝爬行，悄无声息。 它利用茂密的树冠，从一棵树上，爬到另一棵树。长长的身体，遍布鹿卿文头顶的树冠，若抬头向上看，上面全是湿滑的蛇鳞。 鹿卿文不敢贸然出击，因为鹿卿文看不道蛇头在哪，若是他此刻跃上树冠，蛇妖便会突然袭击！ 蛇妖的出击速度，可比鹿卿文快上百倍，在不知蛇头所在方位的情况下，可能眨眼间，鹿卿文就被蛇妖从背后给生吞了！ 这条蛇妖非常狡猾，蛇头藏在树冠之内，蛇身交叠，被树叶遮挡，寻不着蛇头在哪儿。 它貌似在勾引鹿卿文上钩，就像是在说：你看，我把身子露出来了，你来砍吧。 这头百年蛇妖，已经有了孩童一般的灵智！ 鹿卿文深知蛇妖的特性，一条蛇能能为了猎物，一动不动待上半天，待猎物出现破绽，如闪电般出击。 不过鹿卿文可没时间，陪着条蛇妖玩。 混元掌！ 鹿卿文左手作掌，凝聚真气，朝着头顶击出！ 激烈迅猛的掌风袭击树冠，鹿卿文想要将树冠上茂密的树叶吹落，令蛇妖无处可藏！ 可鹿卿文很快后悔了自己的举动。 只见，剧烈的掌风袭向树冠，树叶从树枝上分离，翩翩落下。 一时间，成百上千的树叶纷纷飘落，像是一场“落叶雨”。 鹿卿文站在漫天落叶中，他的视野受阻，眼前只有不断飘落的树叶，不见蛇妖！ 这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啊。 “嘶！”一声嘶吼，随即蛇妖硕大的头颅冲入落叶雨中，直扑鹿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