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外族另一位首领
我收拾几件常换洗的衣服,祖母叮嘱我几句注意晚上盖好被子之类的话,我抽着空闲跟苏娜道个别。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忧心忡忡地说:“听说那边很冷,而且那群人会不会伤害你,要不你跟国王求求情,让其他人去吧!” 我安慰她说:“不用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再说连自己不愿冒险的事推给别人,不是君子所为。” 苏娜泪眼婆娑,她为我哭了,她为我的安危担忧。我没有想那么多,我沉寂在苏娜的话中,心里莫名有些感动,被别人惦记何尝不是件令人幸福的事情。 我进王宫见了瑞撒,他罗列了陪嫁的金银首饰。外族作为回礼托使者带来了珍贵的毛皮,药草,水果。瓦塔诺这一天很美,我第一次见她涂抹口红的样子,还穿上她一直都梦想穿的婚纱,白色的婚纱衬托出她白皙的皮肤,我突然想起前天与她的对话。 那天,她转着大大的眼睛凝视着我说:“你觉得女孩子什么时候最美。”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托着下巴一丝不苟地说:“穿婚纱的时候最美,我期待那天的到来。” 我取笑她说:“怎么你们女孩子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她傻傻地望着我说:“这个想法奇怪吗?” 我连忙解释说:“不奇怪,也许与我不懂你的想法罢了。” 她撅着嘴,嘴里嘟囔着说:“女孩子想法很简单,穿着漂亮的婚纱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如今我想起这句话颇有些伤感,瓦塔诺如愿以偿穿上了她期待已久的婚纱,然而她嫁给了自己爱的人了吗? 瑞撒与她深深拥抱一下说:“瓦塔诺多保重,祝你一路顺风。 她甜甜一笑说:“多谢王,也祝愿你身体健康。” 说着她头也没回走向最前头的那辆马车,瑞撒安顿我一路上照顾好瓦塔诺。我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瓦塔诺的。 我们启程了,瓦塔诺拜托我让马车慢一些,她要最后看一眼她生活了多年的王宫,还有这片土地。我瞅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小木屋,还有站在门口瞭望我的祖母。我朝祖母挥了挥手,祖母也同样朝我挥手告别。出了王城马车的速度飞快,马车路过坑洼的路面,车厢内颠簸得让人呕吐不已,还没来得及观望窗外的景色就被马车一晃而过,我们要按约定赶上大婚的期限,黄道吉日不允许随意耽搁。 之前两天还是晴空万里,绿幽幽的草坪,金黄色的麦田,鸟儿在马车顶子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夜晚可以望见点点繁星。之后几天,大雪纷飞,除了雪的颜色几乎看不到任何色彩,连夜色都灰蒙蒙一片没有半点星光。 又走了一天,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连一刻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使者说,马上进入他们的地界,由于四周都是崇山峻岭,气流温差的缘故这里气温比其余地方都要低。使者说,雪一旦下起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停不下来。我心里直打哆嗦,心想:“这鬼地方人怎么能生存了。”由于堆积的积雪使马车行驶得很困难,有几次车轱辘陷入深坑里,随行的卫兵下了马车顶风冒雪把马车从坑里推出来。走了一天没走多远的路,随行的卫兵都喊累说浑身酸疼。我回头望着马车行驶过的车辙,很快被积雪所覆盖,如果不是使者指引着我们,我们将迷失在这片雪原中。我有些困了闭眼眯了一会,突然马车戛然而止,我以为马车又陷入坑里,睁开眼探出头往前头瞭望着。前头围着一群人,他们的装扮跟使者的差不多,我猜想会不会是他们的人来接应我们。我正这么想着,其他几个人举着长枪朝后头的马车快速过来,他们用长枪对着我凶神恶煞地呵斥我下车。 我们被这群人押解着上了陡坡,远处那几头像狼却比狼的毛色要雪白的动物在瞭望着我们,见有人上来落荒而逃。 我好奇地问:“那是狼吗?” 其中一个怪异的人回答道:“那是生活在雪谷中的雪狼。” 我奥了一声。他仰起脖子,竖着拇指自豪地说:“我们是雪中的霸王,他们雪狼见了我们都得躲得远远的。” 我见他的眼神坚定,丝毫不像吹牛的样子。使者哭丧着脸,见瑞撒时那副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像一朵枯萎的花朵。我胳膊肘子轻轻碰了碰他,询问道:“老兄,你这是怎么了?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他朝我使个眼色,轻晃着脑袋,埋怨我道:“都什么时候,还跟我开玩笑。一会等你知道他们是谁,就不开玩笑了。” 这座雪山覆盖的山城,东边的那片土地是普洛斯的领地,西边这片则是迪文的领地。两人向来针锋相对,都自称是雪中的王,统领众生万物。我很惊奇这个人口不及科萨特三分之一的地方,却拥有勇猛强悍的兵团,他们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我很惭愧地说科萨特的兵力尽管比他们多,面对他们似乎不堪一击。 我见到他们的王迪文,他岁数与我们相仿,霸气侧漏,英姿煞爽。他瞧着我们这些生面孔,一脸不屑地说:“你们是从科萨特来的吧!” 我说:“是的,大王。” 他冷冷一笑,他的笑声冰冷刺骨,转着眼珠子盯着披着盖头的瓦塔诺说:“听说科萨特要嫁公主和亲,我到要看看公主长什么样。”说着他径直朝瓦塔诺走去,伸手要去揭开她的盖头。那使者慌忙用身子挡在瓦塔诺跟前,战战兢兢地说:“迪文大王,您这样是对我们大王不敬。” 迪文一脚蹿翻使者,使者连滚带爬,翻转了几个跟头。他又灰溜溜爬起来跪在地上,迪文怒目而视,朝他大声殴骂道:“你不提他还好,普洛斯这个混球,夺走我的领土,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仅要拿走这些礼品,这个公主我也收下了。” 说着他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他又对使者说:“别惹老子不高兴,小心我把你们都给宰了,那样科萨特与普洛斯肯定会有场恶战,我再做收渔人之利。” 使者脸色煞白,双膝往前挪动迅速靠拢迪文脚边,双手抱住他的腿乞求道:“迪文大王,求您别杀我。” 迪文嗤笑一声,一脚踢开使者,说:“放心,我哪舍得杀你,我还得让你回去跟普洛斯通风报信呢!” “去吧!”迪文挥挥手。 使者感恩戴德,连连磕头,连滚带爬一溜烟逃走了。没有了使者干扰,迪文再次走到瓦塔诺跟前,用力掀开她的盖头。那一刻我感觉迪文迟疑了一阵,仿佛一瞬间走了神。他咳嗽一声,又重新替瓦塔诺盖好盖头,他捏了捏鼻子,压低声音说:“科萨特这次挺下血本,我还以为随便找个女子,糊弄一下普洛斯。” 我轻声问迪文:“迪文大王,您会怎么处置我们?” 迪文说:“我觉得杀了你们最省事,省得你们占据牢房,又得供应你们吃喝。至于这位公主我会考虑留下,做个夫人什么,等我玩腻了,再把她丢进雪山活埋算了。” 我说:“您就不怕引起科萨特与您的战争,我们国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迪文重重拍着桌子,站起身迅速来到我跟前,揪着我的衣领愤怒地说:“小子,你敢威胁我,实话告诉你,就你们科萨特能与我们抗衡吗?” 他说这话没错,科萨特自从老国王在世时征战过后,数十年间从未打过战,怎能跟 迪文他们这些以战斗为生的民族相抗衡。 我微微低下头,脸有些微红。迪文慢慢松开紧握我衣领的手,慢条斯理地说:“我告诉你们普洛斯那人阴险狡诈,你觉得他会真心跟你们和亲?做梦去吧!与其你们死在他手里,不如我给你们个痛快。说不定你们的王会体恤你们,给你们颁发烈士的勋章,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誉。还有件事恐怕你们不知道,算了反正你们也是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来人,把这几个人押到牢里。”迪文对他手下的卫兵命令道。紧接着他又凝视着瓦塔诺身边女侍从说:“把公主给我伺候好了,她要磕了,碰了,拿你们开刀。”我们被迪文的卫兵押解到牢里,我为瓦塔诺担心,不知道迪文会怎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