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功亏一篑
平乐王这才稍稍回神,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再等等。本王要彻底让她对本王打开心结,彻底依附本王,彻底知晓她如今的处境,是以,本王,还不能收手,本王要利用顾明月,来彻底激发她心中的斗志,让她与顾明月斗,让她主动来……争取本王。”待得许久,平乐王低沉复杂的回话。 这东西,着实让人难以琢磨,也难以自控。 他本以为他慕容景此生再不会喜欢任何女子,但那人啊,竟如此强势的冲入了他的心里。 他如今,不会去奢想什么,但他却全然肯定,肯定他对叶嫤的动心,也肯定他此番想让叶嫤一直陪在他边,永不离去。 只奈何,叶嫤那人,也非寻常女子,油盐不进,无论是与她委婉问话,还是委婉许诺,都无法打开她那破碎的内心,无法让她真正诚恳的面对他。 是以,他等不及的,且他满的傲骨也不容她逃跑与离开,是以,那他便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的,让她绝望,再……给她希望。 苏晏虽知晓自家王爷心思,但却极其不赞同自家王爷这般做法。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头,“王爷若当真心系王妃,想让王妃对你打开心扉,便不该如此激王妃才是。有些事做得过的,极容易适得其反,且王妃也非寻常女子,稍稍一激便能让她感觉到危机与不安,倘若王妃当真有意成全王爷与太子妃,那时候,王爷又该如何收拾这些烂摊子?” 平乐王笃定道:“她不会。她知顾明月心,顾明月也是曾经几番杀她之人,且她又想借本王之力谋求庇护,是以,她若还想呆在平乐王府,那她就一定不会让本王与顾明月重新好上。” 苏晏嗓音陡然变得幽远,“但若,王妃不愿再借助王爷的庇护了呢?” 平乐王一怔,目光一滞。 苏晏继续道:“就如,王妃认定王爷与太子妃旧复燃,认定太子妃以后入得平乐王府后定无她的立足之地,是以,王妃为了避开太子妃的威胁,彻底后退,彻底离开平乐王府呢?王爷如此之举,不是适得其反的将王妃推得更远?” 苏晏极其认真的道了这话。 只道是自家这王爷啊,历来只与顾明月有过青梅竹马之,正是因为自小与顾明月在一起,一直都想迎娶顾明月,也因顾明月突然嫁入东宫,令他而不得,是以,他一直以为他顾明月,殊不知这种所谓的‘’,只是一种互相熟悉而又亲近的习惯罢了。 但若论真,他又哪里是真顾明月呢。 但叶嫤不同的,他上次便已承认他对叶嫤动心,且他不愿真正得罪叶嫤,却又想急切的让叶嫤心甘愿留在他边,是以,他自信的以为,叶嫤定会为了顾全己而祈求他让她留在平乐王府,是以,正是因为有此自信,他才利用顾明月来激她,来让叶嫤心生危机感,从而如他所愿的争取他,只是,他这一切随计划周到,霸道而又环环相扣,但叶嫤这个人也不喜按常理出招,倘若,她当真义无反顾的离开平乐王府了呢? 越想,心中越发的觉得玄乎。 平乐王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但凡在太子与皇后面前周旋,亦或是在生杀诡谲之中活命,他一切都拿捏得当,从未如对待叶嫤这般束手无策。 一个一直都想着要逃跑的女人啊,一个经历过伤且满心千疮百孔的人啊,的确是,软硬不吃,难以对付。 只是他这激她的法子,的确有些急于求成,且苏晏劝慰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有些事,着实容易适得其反,bī)得太过,便越容易将那人推得更远。 心思至此,平乐王才抬头朝苏晏望来,淡道:“依照你之意,本王如今,是该在大紧之后对她稍稍松些力道了?” 苏晏垂头下来,苦笑一声,“在下并未经历过,并无经验,是以,也不知具体该如何应对如今王爷与王妃的局面,但在下仍是以为,王爷此际,的确该对王妃松松力道了。” 是么? 平乐王心生幽远,略是犹豫。只道是这拐弯抹角留人之事,着实是太让人烦躁,便是生杀予夺之事都无这些事这般扭捏得难以应付,倒是这留人之事,着实让人费心得很。 待得再度沉默一会儿,平乐王敛神一番,终究是道:“明一早,你便约她与本王一道去拜见皇祖母,顺便,再在皇祖母那里用早膳。” 苏晏神色微动,面露释然,“王爷英明。” 这些事,叶嫤并不知晓。 她心生无奈,待回得自己所在的客房,便开始蒙头大睡。 则待夜色降临,着实百无聊赖,再加之屋中闷之至,她终究是起出屋,朝客院外行去。 心思杂乱,前路堪忧,是以,心境着实算不得好。如此出来,除了纳凉之外,更多的是散心,奈何待兜兜转转的,也不知怎就转悠到了裴楠襄的客院外,甚至还被裴楠襄的小厮唤个正着。 “叶姑娘?”那小厮蓦地开口,也不曾唤她王妃。 叶嫤怔了一下,扭头望他,那小厮便急忙兴奋的出声大吼,“公子,叶姑娘专程来见你了,公子!” 叶嫤眼角大抽,忍不住扶额,心头越发的烦躁。 什么叫专程来见他家公子? 她明明是失神散心之际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的! 却是正思量,院内便突然有两人快步而来,叶嫤下意识朝那两人望去,便见那两人是裴楠襄与顾明月。 她面色微变,眼角也蓦地挑了起来。 顾明月与裴楠襄同时出现,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极其怪异。 她也无心与这二人纠缠,仅朝裴楠襄随口应付一句,便要转离去,却是正这时,顾明月突然出声,“叶姑娘就不想知晓子玉这两都与本宫说了些什么,亦或是要如何处置叶姑娘么?” 叶嫤眉头一皱,下意识驻足,回头望她,却是这一望,便恰巧将顾明月脖子上的那些可疑的红痕瞧了个清楚。 她心口一紧,纵是再怎么愚钝,也知顾明月脖子上那几道红痕究竟是从何而来。 且那顾明月似也察觉到了她的打量,倾城的面上顿时露出羞涩之意,当即就抬手拉了拉衣襟,故作镇定的朝叶嫤道:“前尘旧事,早已过去,往,即便本妃害过你,但如今子玉已彻底回到本宫边,本宫也无需再与你叶嫤争夺什么,往之事,本宫皆不会再与你计较,如今只想与叶姑娘说几句话,叶姑娘可愿意?” 叶嫤淡笑,心中一派了然,她仅是抬头望了望天色,正要拒绝,却是未待出声,裴楠襄突然朝顾明月道:“太子妃先回院去,在下正好想与王妃一道去走走散心。” 顾明月面色微变,当即要拒绝,却又碍于裴楠襄份,终是妥协点头,不甘不愿的踏步离开。 待得顾明月彻底走远,裴楠襄才踏步朝叶嫤心来,缓道:“叶姑娘无论如何都该是走不到在下这客院来的,想来是心绪凌乱,一时失神便走来在下这里了,是吗?” 叶嫤微微一笑,不说话。 裴楠襄继续道:“叶姑娘既是心不好,不如,在下便陪叶姑娘走走吧。” 叶嫤缓道:“多谢裴公子好意,只是我想一个人走走,也只得辜负裴公子的意了。”说着,回头望前。 裴楠襄也不放弃,一路跟在她后,毫无离开之意。 叶嫤心生无奈,待得正要再度朝他婉拒之际,他恰到好处的突然出声,“在下让大昭太子妃入得护国寺来,并无其它恶意,只是想让叶姑娘知晓平乐王心思罢了。这两,平乐王对顾明月宠之至,亲昵之至,是以,平乐王对顾明月终究是旧未灭,而叶姑娘你一直留在平乐王边,即便顾明月不除你,平乐王,也会为了顾明月而赶你。” 叶嫤深吸一口气,淡然而笑。 只道是这一个二个的人啊,都喜欢在她叶嫤的伤口上肆无忌惮的撒盐,即便这温润公子裴楠襄,也要如此直白的与她提及她如今的处境,从而,让她再度认清她无法立足的现实。 “我一事无成,无人所依,如今裴公子与我说这些打击之话,让我心生溃败与无力,你就满意了?”叶嫤淡笑着问他。